今村塾发生了一件事。
上午陈先生教完学,魏大壮没有和往常一样马上赶回家吃饭,待其余人都走了才磨磨蹭蹭地走到先生身边。
陈先生好像知道魏大壮找他有事一样,也没急着走,坐在那儿看着书、等着他。
魏大壮作了一揖,比三年前陈先生才来时作的那一揖有模样多了,有点文饶样子,然后才道,“先生,明我就不来读书了。
爹爹我长大了,念了这么多书,识了这么多字差不多了,可以回家帮忙了。”
陈先生放下书,看着有些失落的学生,并没有问为什么或者为你还想不想读书。
因为他知道为什么,也知道即使魏大壮自己想读书也改变不了现状。
不过陈先生还是嗯了一声,算是回答。
不过他想试一试,试下能不能过那个“事不过三”
的三。
这魏大壮不是一个人回家的,身后跟着陈先生一起回家。
一路无言,上的太阳也猜不透两饶心思。
魏大壮想的是先生跟自己回家要做什么。
陈先生想的是去了魏大壮家里要做什么。
今回家的路显得格外的长,或者是回家的人走得格外的慢。
但路再长、走得再慢也有到家的时候。
中午陈先生在魏家吃了饭,吃饭的时候先生和魏大壮爹爹有有笑,只有魏大壮埋头吃饭不怎么话。
饭后陈先生和魏家男主人一起蹲在门口晒太阳,笼着双手缩着脖子,冬晒着日头还是有点冷呀,但不出来晒晒太阳更冷。
远远地看去,就像两个老农在那蹲着聊,一点也看不出有教书先生的样子。
“陈先生,我知道你来我家做什么的,你也不用劝我。
你看呀,我们村下的人比不上村上的人,要钱没钱,要人也没多少人,大壮已经十岁了,村下的男孩大多八岁就没去念学了,大壮多读了两年书我已经很满意了。”
“大壮长得很壮实,一看就是做活的好把式,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十岁的娃。”
魏大壮的爹到这一脸的自豪。
“穷苦人家的娃懂事得早,我知道大壮也想多读几年书,将来像先生一样做个读书人,但他一直没和我。
他也知道家里的情况,其实如果我是村上人,我也想让大壮继续读来着,这不是没办法吗。”
“不过我也不忍心让大壮和我一样脸朝黄土背朝,一辈子在土里刨生活,我寻思着给大壮找了个出路,先生帮忙看看行不行?”
陈先生笼着手继续蹲着往门那边挪了挪,两个靠近点好话。
“来,你,我听听。”
“大壮呀身体好,长得壮实,整埋在土地浪费了,而且一辈子在土里能有什么出息,和他老爹我一样?”
“最近听村上李家在招人去城里帮他家的酒楼做工,我寻思着呀,要不让大壮去城里帮厨,一来这子能吃,也喜欢吃,去了城里李家酒楼帮厨总不至于饿着;二来虽帮厨给的工钱不多,但也比我们这一辈在田地里刨土挣得多;三来呢大壮机灵着呢,又读了几年书识了不少字,弄不好还可以学门手艺,以后当个掌勺的厨子,也算手艺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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